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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造梦主:休息室》

整个白天,工作的事、家里的事、女朋友的事,无限循环地萦绕着我。可当我努力到极点,换来的也只是他们少一些的不满。直到夜幕降临我还在奔走着。我真的很累,一句话也不想说,独自走在星火暗淡的夜里,眼前自己的影子如同拉长的丧尸。

我走到了一个小屋前。这栋小屋和我一样的落魄和孤独,我似乎想看一眼门店的牌子,却直接熟练地推门而入了。

走进来之后的十几秒内,我扔开公文包,几乎是仰过去摔进了一张沙发里。那一刻,柔软和温暖的质感包住了我。我贪婪地呼吸着,迷醉地慵懒着,眯着的眼睛只能看见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因不稳定的电压眨巴着。

休息了一会儿,我稍微坐起来,艰难地打量着周围,却想不起也辨认不出这是哪里:一排排座位上稀稀拉拉地坐着些顾客,大多在打盹,有的在看手机,就像是午夜的车站。桌上有些饮料和电脑,上方挂着的一台旧电视正播放球赛,又像是通宵时的网吧。

宽阔的空间在昏暗中更显得静谧。即使有些小小的吵闹,声音也像被压缩了一样低闷。比如,有的在揉搓着头发写PPT,键盘发出极轻微的咔咔声。有的在默默吃铜火锅,每一口都呼出一口热气,又像是悠长的叹息。还有个呆呆的学生,穿着格子衫,正在玩游戏。他玩的是上单杰斯,本来又呆又木讷,每打出一个二连就露出极度癫狂的表情,从手指到脖颈都兴奋得发抖。可即便他嘴巴张得很大却还是声音轻微。

我对面的沙发是空的。不,现在不是了。一个打扮新潮、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坐下了,而其他几个跟过来的人却只是站着。年轻人开始呵斥、怒骂,其他几个人无地自容地看着地面。没多久,其他人散开了,那青年开始低头看书。

我又迷糊了一会儿,感到精神多了。我吐出一口浊气,身体前倾,腿脚发力起身。这时,白天一些事的碎片又涌上心头,全是些毫无意义的琐事,但就是这种无意义,像藤蔓一样勒住了我的脖子。人生为什么就这么艰难?

“他奶奶的!”我不由得骂出声,引来许多人带着困倦望过来。

“休息好了?好好想想你今天还有什么想做的?”一个妖艳的年轻女性出现在身边。

我脑海里瞬间闪过许多残影,包括眼前的她被我搂在怀里的幻觉。然而,我现在毫无兴致,觉得唯一有趣的就是自己的拳头。

女子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,把我带到了挂着四个沙袋的角落。

“这是无声沙袋。你的嘴最好也小声点,这里可不只是你自己。”

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戴上了拳击手套。我点点头,发自内心觉得她说得真对。我挥起拳头一拳拳揍向沙袋,力气不大,也没有丝毫章法。但发泄一通后我心情也舒畅多了。

我回到沙发前拿起来时的包,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里,却觉得一幕幕是那样熟悉。

对面的年轻人却突然抬起眼睛:“要走了?”

他的眼神那样友善,甚至有点羞怯,和刚才大相径庭。这样的语气,我不能不回答,客气地说:“嗯嗯。”

“你经常来这里吗?”

我不知道……

“除了周末基本上都来。”我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话。

“我也经常来。这里没人打扰我,我可以找到不一样的自己——那帮手下可不知道我喜欢看文学。”青年和善地笑笑,继续低头看书了。

我走出门去,关门时回头看了一眼,小屋里静谧的世界已经完全陷入漆黑,好像不复存在一样。只有上方的牌子还亮着昏暗的光:梦境休息室。旁边的小字似乎是:做梦的人共同在此休息,禁止大声喧哗。路标牌上:右转,下一个梦。

我没有选择右转。下一个步伐,我看到了自己卧室的天花板,看向闹钟,也快七点了。

嗯,这次时间刚好。

我伸了个懒腰,抛开了昨日的琐碎和不愉快。嗯,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。

《造梦主:阴谋论》

有时候,这个世界让你怀疑他是不是真实的。比如短视频里卡在天空抽搐的鸟,比如在一米的范围内下着的瓢泼大雨,就算是P过的也足够让我震惊。因为我时不时会遇到类似的bug。而且,我越来越多地会感到某件事曾发生过,即便是梦里;或者梦醒时想起脑子里本来寻常的一大堆认知其实并不存在。
“世界就像被精心设计过的,无论是梦还是现实。《黑客帝国》里的矩阵就是一种猜想。”
“爽弟,你最近要走火入魔了,”我的哥哥吕零把我的书扔回来,坏笑着出了门,“多出去看看吧!家里的产业还需要你帮忙呢!……”
我笑了一下心想:你为什么不去呢?你明明那么优秀、强大……
但他说到了我的心里。真不能继续这样宅家里了,我也应该回归现实。
出门到了大街上,人们一如既往地忙碌着,生活着。别说bug了,这个世界真的是合理得毫发毕现。
必须承认从杭州回来后落差很大。家乡虽然在进步,可还是没法和大城市比,更没有理想中的职业。我望着夕阳,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。
郭凯发来一条消息:可?
我回复:可!
很快我们都到了常去的网吧。郭凯还是和高中时一样,对熟悉的人也很礼貌,从不迟到,而且如今心态平和得不可思议。在《LOL》中我们果然一局没赢。他还是很愉快,我都想请教他有什么秘诀。
我却接到了魏鹏的电话。他一上来就问:“为什么?”
“什么为什么?”
“刚才你为什么把我推进湖里?!”
什么意思?我都几天没出门了!可他愤怒地挂掉了电话。
郭凯还在漫不经心地看着游戏列表:“下一把你别ADC行不?”
我又恍惚地玩了一两把,输了却不记得玩的谁。回家的半路上另一个朋友老汤发来一条短信,让我去湖边找他。这几个都是我很好的朋友,很久没见了,可我还是觉得老汤不用微信用短信很奇怪。
湖边的老汤站在黑暗里,一盏灯都没亮。他没有了十几年来的嬉皮笑脸,面无表情得让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。
“我已经……超越了神。”
我正想问他玩的什么英雄,几乎是一瞬间就被他推进了湖里。我眼里最后的他脸上出现了邪魅的笑容。这种坏笑如此熟悉,好像最近经常不经意出现在我周围……我顾不得想,拼命施展蹩脚的游泳技术。爬上岸时老汤已经不见了。
寒颤、难过、迷糊,真是难熬的一夜。我吃了点感冒药就看书打发时间。我只是明确地记得翻过了第222页。

天一亮我就和魏鹏见了面。他看起来已经不生气了,一上来就说:“爽子,真他妈稀罕。我每天都会无意中发现一些纸条,有的在我车上,有的在门口,还有次在水果摊的一个橙子上贴着。而且越来越多,他妈的昨天收了三十多个!上面都署名是给我的,内容啥都有!有的是让我滚远点,有个是帮我算命,有的是告诉我哪里堵车了,甚至有的求老天保佑。还有的就语无伦次看不懂。我就最近最老实,我惹了谁了?”
“你应该是被盯上了。那昨天是怎么回事?”
“我一定得把这个人揪出来。”魏鹏像没听见我的话,他黝黑的脸上目光坚定而疲惫,显然也没休息好,“也不用太担心,应该就是恶作剧!”
他先去学院附近调查了,而我又边和郭凯上网边等待消息。我还是想把这些怪事告诉郭凯。但郭凯玩得非常投入,也不再懒洋洋的了,眼里充满斗志,还不停地飞快打字指挥。谁不听他的他就骂谁,一直骂到被禁言为止。
“吕爽,给我拿瓶饮料,最贵的!”
可我正在和人单挑,他却正在等复活闲的没事,就不爽地说:“你怎么不去?”
结果这把也输了,他怒捶桌子:“傻逼!都是傻逼!”
“你今天是怎么了?”我很诧异他的反常!
“这狗屎键盘,不配被我用!”他拿起键盘,往腿上磕成了两半,啪地一声一地碎块。网管立马跑过来,两人对骂起来。郭凯在抄起家伙的时候望了我一眼,那目光充满狂妄和邪恶。我快步走出混乱的网吧,往学院的方向跑去。
魏鹏还是正常的,他正在挨家挨户问纸条的事,但一无所获。我则试着给老汤打电话,一直没打通。郭凯没多久也赶过来了,一只手一直在打电话,冲我摆了摆手,看起来似乎恢复了平静。
他们三个我都再熟悉不过了。可一连串的谜团让我身心疲惫:魏鹏说被我推进湖里,我被老汤推进湖里,郭凯变得非常易怒……到底怎么回事呢?
郭凯应该是在和女朋友打电话。我无意中听到:“现在是关键时候……纸条……囚笼……”他甚至好像说到了“给魏鹏算命”、“放在车里”、“正在学院附近”什么的!
天!反派是郭凯!这难道就是真相?!
魏鹏好像也听到了,他的眼里也满是震惊。
郭凯在几米外和我俩对视,他的目光和以往的十年一样诚恳,和刚才在网吧里完全不同。他看起来若有所思,甚至像是在给我俩使眼色,他甚至眨了眨眼。
“他们不会再追查下去的,他们不敢多说。他们也要小命。”郭凯的声音不仅没变小,反而加大了。
我和魏鹏也用目光交流,不得不认为:他故意让我们听到,因为他需要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们。背后肯定有很大的苦衷!甚至他砸键盘可能也是有原因的!
而我们卷入的这件事,一定危险得超乎想象!
电话打完,郭凯就像打完了一个普通电话,问我们今天去哪玩。

重重谜团困扰着我们,每次见面,我们三个脸上的愁苦都心照不宣,但确实不敢再多说。最多用目光简略表示。生活还在继续,我收起了那些天马行空的所谓科普书,开始参与和学习家里的生意。我几乎快忘记了这些反常,还总觉得忘记了更多。纸条也变少了,以至于魏鹏复习得很顺利。
魏鹏终于要考试了。我们三个去了一趟北京。在一个偏远的老地铁里,周围只剩我和郭凯,也完全收不到任何手机信号。我确信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。
“我最近看了一本书,关于纸条的,”我还是不敢直说,“可以用来算命、恐吓、堵车什么的。”
“你看书的口味越来越独特了。”郭凯还在看小说,并没有感到惊讶,这让我很惊讶。
“算命,纸条……你没看过吗?我以为咱仨都看了。”我以严肃的目光作为提醒。
“我一直以为你是唯物主义者。哈哈哈!”郭凯乐得不轻。
“这里很安全,可能是唯一的机会……”
我反复暗示,郭凯都表示他最近的心思在构思小说上。我确信,之前的目光交流全都白费了。对于喜欢开玩笑的他来说那算日常操作!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,那次电话可能仅仅是个巧合!那么网吧那次呢,也是恰好他心情史无前例地差吗?
“你砸完键盘赔钱了吗?”我叹气。
“砸什么键盘?”
魏鹏出了考场一身轻松,说准备忙活其他事了。难道是我的大脑走火入魔了?
走火入魔?我突然停下脚步,似乎想起了什么,但那感觉像海浪一样破碎、退去。
“咋了爽子?”
“我突然觉得自己曾有个哥哥。”
“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?”郭凯很喜欢这类话题,“人人都有吧!”
“你要是有哥哥,还不得上演个财产争夺战?”魏鹏大笑。
“好吧,好像一切正常。”

我们走过一片郊区,在快到城区时魏鹏摔了一跤,他的脸刚好栽在一张纸上。他说运气好啊,没沾上灰尘。结果发现那也是一张纸条!
上书:想知道一切吗?湖边见。
我俩都震惊了。魏鹏当即决定过去。
来到了湖边,湖面上已经充满了大雾。湖水之上站着一个陌生男子,如果不是因为他站在湖面的惊人异能,我只会觉得他是个普通过路人。
他示意让魏鹏跟他走进湖底。
“我去了。”魏鹏挥了挥手,也沿着湖面走进了雾气。他的身影在水中下沉。
“你们要多久?”
“6018秒,远低于6018年。”陌生男子回头说。他的邪魅笑容让我想起了很多很多。
我也恍然间明白,这个笑容每次出现时都是这个人变成的。或者说由某种超出想象的东西变成。他冒充好友把我们推进湖中,冒充郭凯大闹网吧,恐怕纸条也脱不了干系。
真相就在漫长的100分钟后。
我回到家中,打开了魏鹏留下的备用身体。这是一种科技设备,可以把一个人完整投射出来,但不是很实体化。他的外形和思维、记忆都是完整的,但不和主体相通,就像一个拷贝。
魏鹏从小就有这个设备,只有他有,就好像他的一个玩具。我们早就习以为常了。这时才意识到有些不对,他的宿命和我们不同。
我和这个备份交流着,试图商量对策,感悟头绪。可还是猜不出怎么回事。
带着强烈的不安,我等不到100分钟了,没多久就拨打了魏鹏的电话,竟然直接打通了。
魏鹏在那边冷冷地说:“我在接受历史!”然后挂了。
“再等等呗爽子,要不咱俩打会儿球。”备份说。
魏鹏回来时我和备份都不敢认了。他足足高了一头,肌肉也强壮了一圈。
“湖中人是苏美尔人的后裔,他们的科技来传承自神明,强大到可以修改时空的轻度错误。苏美尔衰亡后科技失传了。他们潜伏在湖中六千年,一直通过情报寻找他们的王子,经常是通过纸条。他们把我们推进湖中进行测试。以前一些失足落水的人,其实也是他们策划的。他们找了几千前,原来我就是那个王子。我靠,我成官二代了,哈哈哈!”
望着魏鹏黝黑的脸,我的世界观被剧烈撼动了。我曾经的猜测是真实的?
我打量着自己,看到双手正在土崩瓦解。我看着墙壁,墙壁像旋涡一样扭曲起来。
“糟了爽子,严重时空错误!”魏鹏施展了他的科技或者说魔力,在我周围形成了一个防护罩,“我先把你传送到另一个时空。你到时候会像做梦一样醒来。那里的我也是普通的。那里没有这些科技,你说啥他们都会说你在做梦!但你自己得坚定啊,千万别忘了把我从这里救出来!”
在无法形容的混乱后,我醒了。

《跌落人间》,努力成为普通人

在天上的大多时间,孤罗恩都在雕刻中度过。星辰、位面甚至时间,一丝不苟。来了人间,区别只是换成了人像、动物、小玩意。
人们围上来后和散开前,总要说这三句话:“好厉害!这是什么?能赚钱吗?”
“不懂的人不要碰,看也别看行吗?”孤罗恩很和气地说,但不流利。
雕刻完,摇摇头,扔进熔炼炉重新开始。他顺便看着周围的闹市,惊讶不已。人们为什么要吃喝玩乐?为什么要相互攀谈?他们看起来很快乐。一群人走来,又一群人走过。男人充满了活力,不拘一格。女人简单而美丽。
不像他们天神,每天只是干着单调的事,默默思考存在的意义。也试图理解自己。人类好像永远有事情做,不思考什么意义。
人间的火啊慢得真是漫长。
“试着像个人。”深夜告诉自己。
他告诉了其他几位神。然后把自己扔进火里,火焰灼痛皮肤,但也融化了他。他把身体雕刻得更像人了,又雕刻了一张笑脸。最后淬入冷水。
“哈,有点爽啊!”崭新的孤罗恩“笑嘻嘻”地走在大街上,还东倒西歪喝着两瓶酒,“啦啦啦啦。”
“这人真奇怪!”大家躲得远远的。
“朋友,给你讲个笑话吧!哎,别走啊!”在小饭馆,孤罗恩望着人们叹气,只好自言自语,“从前有个人不好好在天上待着……”
这时眼前经过了一个长发的女孩,背着看不懂的乐器,留着说不上来的发型,喝着诱人的果汁。美得不可方物。
“你得学会追女人。那是人性活力的根源。”朋友浪罗曼出现在附近,借给他一支玫瑰。
孤罗恩身上也像人一样充满了活力,这种感觉温热,澄澈。
几天之后,就是他们两个在路边吵架。玫瑰花掉在地上。
“和我在一起,和我在一起,”孤罗恩眼含泪水,几乎崩溃,“求你了。”
“你是不是疯了?我们很熟吗?”女孩更加反感。
“这几天是我最快乐的日子,我觉得你有可能会理解我,”孤罗恩像个就要买那个玩具的孩子,“我还会给你最艺术的东西,我们去看从未出现的风景,我们去过不可思议的生活。真的!我保证!”
他充满期待地望着她。他身上的激情想要自燃起来了。
“你爱的只是艺术。”
“可你就是艺术啊!”
女孩沉默了一会儿:“可你不像个人。我可能表达得冒犯了,但就有这种感觉。不知道为什么。我喜欢优秀的人,人!哪怕俗气点。”
“为什么?”孤罗恩理解不了这种观念,他是为雕刻而生的。
无力地坐在地上,望着她渐行渐远,孤罗恩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。只有手里的雕刻刀。
“您来人间也好多年了,不要放弃自己啊。”思新客说。
孤罗恩笑了笑,又走进了烈火中。

降临的时候,浪罗曼带来了金色发亮的头发和金色的财宝。腰上带着一把金匕首。
和孤罗恩不同,他是一个帅气、腹黑、能看透别人心理的天神。面色苍白如同吸血鬼。
而他落脚的地方也很明确,就是人间最大的女子魔法学院。
“额哈哈哈哈哈!一个个女生多么美好!”浪罗曼搞来了一柄骚气的粉色折扇,遮挡自己的口水。但他却并没有被当做变态,反而一些女生围了上来。她们几乎没见过这么帅的人类。
“什么名字?家住哪里?哪天出来吃?”浪罗曼拿出小本本记着,“好,好,一个个来。”
后面两个月,浪罗曼每天按名单约会,一天三场。他的钱财永远用不完,可还是很抠门,总是吃便宜的东西。
“有意义吗?”旁边发出雕刻刀叮叮的声音。
“我们几千年一直想不通神为什么存在,现在不要紧了,”浪罗曼疲惫地坐下,“对人类来说,女人就是意义。或者说异性。碰巧——哈哈哈哈——我就想当这样的人。今天这个女生很适合作女朋友,我遇到真爱了,老兄!我一定要生活,一定会好好生活。”
然后他凝固在了椅子上,脸色逐渐变得严肃,忧郁:“……嗯,希望是吧。”
“人类真的很奇怪,我得告诫你。”
孤罗恩已经猜到了,后面这些天他一半陪女朋友,一半继续选秀。而“好好生活”没能实现,女朋友很快就换了。他说重新“好好生活”。孤罗恩默默看着他忙着。他原本也不是这样的,直到在天界的某一天,他爱的女神用匕首捅了他一刀。这种钻心的痛苦改变了他。
而回到住处,浪罗曼会变得疲惫,忧郁。他仰天叹息:“我能得到人类想要的一切意义,为什么我还是不开心?”那一刀之后,他时而痛苦,时而忧郁。只有新的女人能带来短暂快乐。
“做点别的事吧。”孤罗恩一下下雕刻着手里的青铜女孩。
“没力气。”浪罗曼闭上眼睛,仔细品尝着自己的情绪,“我的心情就像天上的云,有时很远有时很近。我根本捉摸不透,却极其在乎它。这让我很悲哀。”他继续思考着,拿人间的一切来佐证自己,彻夜难眠。
有一天,孤罗恩在书店附近的小巷。
“捅我一刀。现在。”远处,浪罗曼摘下匕首。
“你神经病吧!”女友哭着跑了。
“我多希望她捅我一刀,你知道是真的,”浪罗曼叹气,“又差一点。如果她捅下去,我就可以流泪和伤心一些。”顺手捡起女生丢下的煎饼,吹掉灰尘,吃了起来。

多年以后,面对人类时,爱来舞总会回想起拿金匕首捅人的那个遥远的下午。
她在天女皇身边长大,除了服侍就是挨打。小时候就在背上被烫出了马蹄形,脸上也尽是伤痕。她永远穿着严密的斗篷,露出平静的眼睛,但那些伤痕就像铁链,无论怎样挣扎都没法挣脱。
无论如何,人间是个新的开始。
她养了很多植物。没事的时候,拿起一株,一片一片把叶子拽下来,把枝干捏碎。好像摧毁一点东西就能忘掉一点事情。
也有些人类男子追求她,但她毫无兴致,闭门不出。
“照顾好自己。”孤罗恩来看望她,这是一座废弃的堡垒,“历练结束,可以做你想做的事。”
“照顾好浪……浪里个浪。”
一点也不搞笑,气氛尴尬。
“很羡慕你有执着的爱好,那肯定少了很多烦恼,”爱来舞说,“如果把存在的意义寄托于感情,可能就会崩。不知道人类也一样吗?”
“人类的感情,简单到我们看不懂,”孤罗恩摇头,“我们的智慧应该超群。没想到,是人间的简单难住了我们。”
“他们会不会也思考一些严肃的事情?”
孤罗恩笑:“极少。大多数时间过得很真实,很痛快。人间资源匮乏。他们很努力地活着,用尽全力地活着。奇怪的是,这样就有了丰富的喜怒哀乐,虽然思想浮于表面,无法自我欺骗。一顿烧烤就是解决一件事情。”
“你习惯了吗?说实话,这些年有人真正理解你了吗?”爱来舞一动不动。
“仍然没有,但我习惯了。因为我已经放弃被理解了。”
爱来舞有点愣住。“今年是你第几次重生?”
“应该超过五十次。”
爱来舞说期待你真正重生的时刻。孤罗恩说你也是,也许只差一秒钟、一个念头,就能像个普通人。
我?我是谁?我在哪儿?几千年的记忆涌上爱来舞的心头。整个客厅都微微撼动起来,墙壁出现微微的裂缝。爱来舞的眼睛聚焦在空气中,翻涌的复杂和痛苦让人错愕。孤罗恩赶紧劝她平静。
“拿我的镣铐!快!”
地板几乎要掀起来了,孤罗恩也被这种力量冲击得快要失重。但还是找到了镣铐拴住了爱来舞的双手。
周围恢复了平静。
爱来舞喘着气,拖着镣铐叮当叮当地走到窗前,远处是个集市。“人间是春天了,安宁不冷清。”这时掠过三两只不知名的鸟,展翅成为天上的剪影。

每听到一个故事,思新客都记录在案,默默思索。同时用拇指和食指揉着下巴上的胡须,头发翘了起来。很多天没洗头了,也很多年没出门。
“略难懂。”他放下笔,在堆满了书卷的客栈卧室里来回踱步,时而仰着脸用力叹息,时而低着头痛苦求索。终于发现天色渐晚,身处黑暗。他认认真真点了一盏灯。立刻照亮的是旁边那个小雕塑,那东西揉着下巴,头发翘着。
“天才之作!”
而旁边是一堆废料和粗糙的雕像。他自从请教了孤罗恩,每天练习,多年过去还是只会皮毛。
思新客突然跳了起来,立刻拿起布盖住这些废料,塞了塞。回头一看,孤罗恩已经走了进来。
“呃……”
“爱来舞好多了,”孤罗恩看了看那块布,笑笑,“你进展如何?”
他们喝着茶水,坐在一堆书山上,彻夜长谈。思新客一会儿像个天才,一会儿又像个疯子。他慷慨激昂地讽刺人类不懂文化尤其是哲学,批判帝国腐败混乱。他还小声咒骂浪罗曼,说他道德败坏,应该抓起来把钱分给思想家、艺术家……嗯,他在天上就是这个样子,几千年。“哈哈哈!您说,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吗?”思新客眼含热泪,却捧腹大笑。
他说过,他最痛苦的时候不会哭,而是笑。最近每天都笑三四个小时。
“人类很少看书,你要给他们时间。不过,我也是从书上看到人类不看书的。”
思新客好像有些启发,开始奋笔疾书。
终于有一天,思新客下楼了。哈哈大笑的他太久没见过人,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捧着堆书的女生。书掉一地。那一瞬间,思新客从女生肩膀上方猛然看到了一个浮华的世界,到处弥漫着城市的气息,百花盛开。他的笑声慢慢变小,愣在那里,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大家都想努力地成为人了。
“委实抱歉啊,抱歉抱歉。”思新客慌忙拾起。
女生只是抱起书走开了。思新客看到她走出门,追着看到她走进小巷,走入一户人家。
这天,思新客对镜子里的发型第一次感到苦恼。但更苦恼的是如何接近这个女生。于是他拿出纸笔,把每个问题写下来。再把每个问题分成小问题。对每一种情况作了分析推演,每天晚上反复自导自演。偶尔地,他下楼望着小巷子,脑海出现了爱好哲学的一男一女,充斥着哲学的爱情。他沉醉却丝毫不敢接近,怕几米的距离太过激进。有那么几次再三犹豫要迈过几米,还是决定下次。
于是,下次还有下下次。转眼间,分析已经写了数十本,八年过去了……由于小巷子拆迁,可能再也见不到了,他必须做点什么。那天的前夜他没有读哲学,他笑了整整一夜。
“您、您弟弟很可爱。”思新客在小巷子门口呆站着,神色慌张,满脸通红,“那时,有一堆书;那时……”
“这是我儿子。你是谁呢?”女子领着个小孩。
“不可能,是您弟弟,”思新客竟然还对自己的推演充满自信,“您听我说。”
“???”女子有点生气,“你知道还是我知道?”
时间突然过得很慢。
“不,不可能的。这不合理……”思新客畅怀大笑,笑得天昏地暗,“哈哈,哈哈!哈哈哈!哈哈哈!哈哈哈!哈哈哈!哈哈哈!人间,人间的时间他妈出错了!”
孤罗恩听说附近出现了个傻子,就自然地去了思新客的住处。他闻到了烧焦的气味,然后看到院子里举行过书籍的葬礼,客栈老板骂骂咧咧的。他走上楼,屋里的书少了大半,思新客坐在窗户上,艰难地弹着吉他。他摸了摸自己的腹肌,仿佛那是战士的伤痕,头也不回:“把昨天都作废,谁提一个字脸打黑。”

《旧手表国》,衰老组织的自救故事

这不是谣言。在遥远的桌子大陆对岸,靠近床大陆的地方,晶体族确确实实崛起了。他们吸附在硅片上,形成了具有强大能力的王国。他们不仅能当钟表用,还能当电话,当游戏机,还是触摸的。这对于旧手表国,是一个很大的打击。很可能上帝不再眷顾他们了,上帝开始使用智能设备。上帝好几天都不把旧手表国带进卧室了。甚至,旧手表国有可能被丢弃。

这曾是多么伟大的一个王国啊。由于掌控时间,旧手表国的使用率特别高,而且比卧室、甚至全世界任何事物都要权威。
但那也许只是广大齿轮的一种恐惧感。由于国王淡定,官员们沉默,加上不少虽然看不出任何用途的革新——比如把大家都涂成晶体的颜色——国内还是欣欣向荣的。

最近新来了一个小齿轮,叫齿零八。它是来替代之前的齿零八的。它们都只是最年轻的齿轮,被镶嵌在了旧手表国最角落的位置,慢慢转动着。这个小八本来是打算去手机国的,但那种新鲜玩意让它犹豫了一下,应该还是旧手表国工作比较稳定。待遇也不错,在转动时会发给很多的铁屑作为酬劳,唯一的遗憾是住宿环境——铁片——有点差,生锈了。
其它共事的齿轮有的很老,锈厚得都快转不动了;有的很年轻。就是没有中等年龄的。和小八同住一个铁片的片友,小七,也就比自己大两三小时。注意,齿轮一辈子只有八九十个小时。
“之前的齿零八干嘛去啦?”小八饿坏了,快速给自己抹着润滑油。
“去分针轴了,”小七沉稳也稍显冷淡,“我过几分钟也要走啦。”
据说齿轮都是年龄越大越冷淡。
分针轴,当然比秒针轴更厉害了。而超级优秀的齿轮有可能进入时针轴。哇,那就真是旧手表国的顶尖人才了。
小八在来之前经历了菌训,也就是泡在真菌里几十分钟,磨练意志,然后滚来滚去锻炼自己。他们秒针轴的长官,轴长,特地请来了一个菌官。这位菌官是一截金针菇,上过刀刃,下过油锅,都顽强地活了下来。在它的指挥下,小八只能睡几秒钟。每当它想放弃,就看到一些有上进心的齿轮只睡一秒钟,仍然努力表现自己。小八锻炼的很好,幸好自己的身子就是铁打的,结束的那天和所有新齿轮一样,热泪盈眶地想把一切奉献给最好的王国,旧手表国。不过,也磨掉了不少的棱角。这是为了在以后的日常转动中减少和别的齿轮摩擦吧!
咔嚓,咔嚓,咔咔咔。新齿轮们又开始转动了。

日常的转动是枯燥的,只有刚开始时有许多活动,比如滚动比赛,颤动比赛。复活节来了,传说上帝在复活节从床上爬起来,重新开始一天的生活。齿轮们在每个小时的这个分钟都要庆祝一下。可是,也要用来排练,没时间抹油,没时间休息。为什么长辈们都对庆祝节日热心?原来是时针轴的长官要来视察。得知了这个,小八一下子泄气了,凑合着配合。老齿轮们则早就凑合习惯了,总是凑合得非常努力。
“没有大家的努力,就没有今天的旧手表国!”临走,官员们表彰道。
他们也许不知道或知道的是,折腾完,这些可怜的小齿轮们要额外加班转动。老齿轮们倒是不加班,毕竟尊老爱幼是全卧室的传统美德,关键是没人好意思催啊。中齿轮呢?我说过这里不存在中齿轮,不存在的。
半个小时下来,小八刚来的激情消失了一多半了,觉得自己老了十个小时。不仅仅是老齿轮多,没有年轻气息,让自己心态变老。平心而论,这工作虽然极其难伺候,大家(包括老齿轮在内)还算是努力的,为了养家涂油都不容易。当然并不包括一个真正不干活的小齿轮,每天看着大家转动,自己在那滚来滚去。但没人管它,除了开会的时候:轴长每次都表扬它!所有的荣誉都颁给它!因为啊,它是个金齿轮,不是镀金而是金。它的家人和轴长关系不错……好了,结束平心而论。小八觉得加班太夸张了,休息的时间随着自己一点点让步和容忍,越来越趋近于没有。给的铁屑却也在一点点减少,因为转动的效益低了,上帝眷顾的也少了,铁屑老发不下来。
有一天,家里问小八到底在忙什么,小八竟然答不上来。它还以为自己坏掉了。真的,一天天在加什么班呢?因为长官要看每次转动的资料,不然心情就会不好,大家平时又没记录,就开始赶工。但有的齿轮积极,有的懈怠。积极的齿轮不爽了,大家一起看谁耗得过谁吧!要么就是为了迎接检查,为轴承上油镀金。有那么几秒钟,轴里鲜亮如金,让长官们不由得感慨:旧手表国的确是宝刀未老,志在千里,永垂不锈……此外总有一些规章制度、学习资料、大小考在等待。虽然一辈子也用不上,应对完检查就忘了。哇,仔细想想还是挺充实的!
在连续每次只休息三四秒、轴长又要求小八必须同时额外做三件事时,坚强的小八哭了。然后抹抹泪,告诉轴长自己清醒了。自己找工作不容易,也体谅我们轴,自己会更成熟一些。
好像看不到什么希望,一眼望去,小八看到的就是一位位老齿轮。好像那就是未来的自己,近在咫尺了。也许到了分针轴就脱离苦海了吧?
很快,小八发现自己的体谅也有点问题。轴里不是没铁屑,而是都用来做活动给长官看、搞训练请名师,每次结束后再大吃一顿润滑油。只有那些损耗的效益都要小齿轮们自己担着。轴长们看来没什么顾虑,反正这是上帝眷顾的工作、眷顾的旧手表国,永远有油、有铁屑,爱来的来转,不来的滚走。
但这里面一定有苦衷,因为——旧手表国一定是可信任的,一定是。

理解是一种美德,然后,时光飞逝。据说晶体族已经自动下载了外卖APP,上帝的厨房都受威胁了。王国里喊着转型,但喊了几声,国王又去喊别的事情了。不时地传来一个好消息:我们王国某方面看仍然是最强大的国家,仍然。
喊得最大的转型是全民除锈。本来除锈是由专门的齿轮负责的,但现在显然不够用了,每个齿轮转动之余还要为自己、甚至全轴除锈。不是说专业的齿轮做专业的事吗?大家都干得很带劲——在轴长在的时候。轴长一走,大家就开始闲聊轴长干什么去了,因为它好像一直没干什么。或者,聊一些鸡毛蒜皮,顺便勾心斗角。谁在背后说谁的坏话,谁拿了奖金,谁谁谁应该为自己投票。
小七走了,让小八有点落寞。然后来了个新的小七,比自己更年轻。只有老齿轮们在越来越老。大家不傻,这破破烂烂的环境以及别的一些因素,永远留不下一个中齿轮。老齿轮们都退休了可怎么办呢?
小八在总结中写道:我成熟了,淡然了,充满了喜悦。但它心里的唯一变化却是:更想离开这个地方。

终于有一天,旧手表国要和手机国开战了。每个人都斗志昂扬,看到了希望。仿佛铁屑又能回到10K+,仿佛轴里又能够歌舞升平,那些老齿轮仿佛马上要找回青春岁月。
怎么开战呢?旧手表国本来就是有屏幕的,王国派人在上面雕刻了一些按键、花纹,还花了大价钱雕刻了中国移动。至于功能么,大家去跑啊!上帝要求计算器的时候,齿轮们自己打草稿计算,报给上帝。上帝要看节目,齿轮们就穿上裙子跳舞。上帝要下围棋,齿轮们中的一半就是这样被涂黑的。
遗憾的是,时间越来越不准、不清晰了。希望上帝没有发现啊!
整个屏幕曾经嘎吱了几次,吓得全国人心惶惶的。希望那些裂纹不要太大啊!
……
直到有一天传来了一个消息:战争结束了。据说手机国选择了议和,却还提了个条件:只要旧手表国和他们合作。因为晶体族什么都很强大了,就是还不是很擅长计时。旧手表国把时间给他们校对就行了。这是一种双赢。
于是,啪、啪、啪,时钟APP越来越准时了。它们一直很超前。
咔、咔、咔,旧手表国恢复了宁静,继续堆积它的铁锈。它们一直很努力。

(未完成)《造梦主:死死死》

最近我很难入睡,感觉就是被别人盯上了。
我是一个在中国留学的韩国女生,和弟弟以及另一男同学在校外合租了房子。这套房子的门好像很容易打开,他俩都觉得没什么。只有我,很不安。
一天晚上,弟弟和男同学都不在,我睡觉前隐隐约约看到……那叫什么……对了,窗帘,后面有个人影。他在试着撬开窗户!我害怕极了,过于迅速把窗户锁死,又去把大门锁上,打开了灯。黑暗一下子明亮了,人影也不见了。
第二天,我还是很害怕。下午放学回家时还迷路了,好不容易找到家门,却发现家里有人。不对呀,他们这几天不在家吧?我这才想起,那个男同学回国了,弟弟去送他了。我们把空出的房间租给了一个中国女生。
这个女生就是了。
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,因为她没有正面朝向我。突然,我有点淡淡的恐惧感,精神一下子恍惚了。对,我好像做过一个梦,梦到过一个重要的事情。
一直以来,我们身边其实有着许许多多的鬼!他们白天像普通的人,晚上又变成鬼,吃人的灵魂。他们的名字叫“死死死”。同时,我们身边也有许多守护者,他们有特殊能力,追杀着死死死们。我是无意中发现这个真相的,可是身边的同学都不相信,因为这些死死死啊,平时都是大家熟悉的人。很快,我身边接二连三有人失踪。死死死和守护者的大战还在继续,很多无辜的人死掉了。
我知道了,这不是个梦!这是真的!这就发生在一个月前,我当时因为恐惧过度,失去了一部分记忆。所以一直浑浑噩噩的。
我终于想起来了!
这个女生也是那时的目击者。
“我们去找守护者吧,”我说,“他们会保护我们。”
“我不去,”她笑了笑,“因为……”
我自己去找守护者了,身后回荡着阴森的笑声。
我被追杀着,奔跑着,找不到大地的尽头……

《造梦主:塌方产业》

关键词:阴谋

租个房子吧,我自己住。
由于还没有毕业,准确来说是由于社会的黑暗,我的毕业证……TMD被扣下了。这一年我还是个学生,但不能住学校。我白天去工作,偶尔去学校,晚上就在这凑合住一下吧。
万万没想到,这套便宜房子难以置信都豪华。客厅得一百平米以上,欧式古典装修,近代名著里的沙发,墙上有稍微昏暗的各色彩灯,就像个酒吧。西边连接卧室的地方很宽阔,有个可以接待几十人的吧台。当然,是自动的饮料机。
遗憾的是我不会做饭,这么豪华的房子全浪费了。自己出门买吃的,天下着雨。这是一个像老香港一样的小区。
遇到了一个伙计,他带我去新的班级看新班主任。至于我哪来的新班级……可能是我留级这一年要去的班级吧。已经有不少人了,正在开班会。老班很像我高二的英语老师,她让我们坐在教室边上的床头上,问我们奇怪的问题,说是用来判断以后的。我被问了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之类的。我不太会回答,伙计怕我尴尬,接过话茬说得头头是道。“对,我和你一样。”我的回答让大家都笑了。
回家时已经很晚了,还是没买到吃的。另一个伙计发微信问我在干嘛,玩不玩游戏。我没力气回复了,颓然坐在沙发上,看着空荡荡的吧台。
这里也真够奇怪的。
我的卧室更豪华,到处是古典的装饰。但是门关不上。旁边的衣橱里关着一些动物,大多系着脚链或者项圈。应该是宠物。但这个橱子的门也不解释,里面那几只豹子老虎真的有可能出来。在这里睡觉真的安全?
前一个租客叫小红,我打算发短信给她问问到底怎么回事。我把所有状况写成了一篇长文,可是发送没有成功。
我有点急了。赶紧转租出去吧还是,晚点说不定就小命不保。
第二天,来了个粗鲁的男人看房。他好像对这套房子了如指掌,进来没看几眼,找到卧室往床上一躺,直接睡了。我惊讶极了,TMD,这什么人啊?
但是他很快起床了,说:“我还是告诉你一切吧。”
“这里有很多古怪的东西,很多怪事,其实也不能算很怪。他们是以前的无数租客留下的。租客非常多,因为租的人很快就搬走了,甚至宠物都来不及带走,越积越多。因为,基本上住四五天,有一堵墙就会塌方。就是这一堵,”男人指着那边挂着壁画的墙,“塌方之后,外面会刚好有人经过,说他一切都看见了,会找房东告状的。你惊慌的时候,他会说,别担心,我也可以帮你修好,一万。你应该会答应,毕竟让房东知道了可能不止这个数。但真相是,这个人,是专业的目睹师。他是之前的塌方师找来的,也就是砸墙的那个人。他又会找来修墙师来修墙。再过几天,这里的宠物会把你吓走,因为宠物师已经训练好它们了。房子会租给下一个租客。又一万块到手。”
我好像有点明白了。
“它们就是这样一个产业链。此外还有中介公司,出租车公司,专门接送你这类租客。它们在塌方产业都是有分成的。”
“那你是谁?”我问。
“哦,我就是小红的男朋友而已。”
我望着大约四十岁、满脸胡茬和坑、高大粗壮的他,难以相信。不过……我之前认识小红么?
“你住几天了? ”
“四五天。”
“估计就是今晚。快走吧!”
临走我们检查了一通。听到楼道里有搬东西的声音,过去后发现一个大叔在墙后面。我们问他有事么,他有点尴尬地说不清楚。他肯定就是目睹师了。然后,周围潜伏着几只老虎豹子,那么,附近那位就是宠物师了。
我最终还是没有被骗。我离开了。
后来小红发来短信,说产业链还有最后一格环节,忠告师。这三个字犹如惊天霹雳,劈得我五体投地。是啊,TMD,房租忘了要回来了!

《造梦主:人间之旅》

一个梦,我们很难说出它到底有什么意义。
关键词:人世;迷茫

人生就像一场旅行。
人生就像一场梦。
于是我得出了一个结论:这场旅行就是一场梦。
然后我停止了这种无聊的神游,去搬自己的行李箱。
火车停下了,又是一个全新的地方。
车站里到处是人,他们面无表情地匆匆走过。然而我仔细看的时候,才发现他们每个人其实都很幸福。
而我,匆匆离去,准备继续走完自己孤独的人世。
其实我很清楚自己不属于这里。我前世是仙子,打碎了王母娘娘的手机屏,今生来人世赎罪的。
可我还没学会这里的游戏规则,也搞不懂这里的人。
仔细一想:不对吧,这里难道是汽车站?
我抬头一看:长途汽车站。果然来错地方了!
然而我仔细一回头,发现自己来的时候坐的就是一辆汽车。
我记错了。
“错的不是你,是世界。”一个穿着连帽衣服的矮子从我旁边擦肩而过。
我吃了一惊:“什么人?!怎么那么矮?!”
后一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加上了。汗。
他停下来了,站在来来往往的车流之中,回过脸来。
对方的明眸、皓齿、剑眉、巨唇让我心跳加速起来。
对了忘了说,我是个女的。
竟然是潘长江。
“矮咋的类?吃你家饭类?花你家钱类?我矮,我骄傲!”他气势如虹地走过来。
又是一个经典的段子。不愧是我粉了好几年的火热微博段子手。
我拜倒在地,浑身电流激荡,经久不息。
“您……要去哪里?”我崇拜而艰难地问。
“吃。”潘长江高傲而冷漠地答。
刚爬起的我再次被击倒。
“我去这边吃,你去那边吃。分头行动你懂?”潘长江说;这让我觉得很奇怪,好像卷入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件,“吃完,汇合。”
“我想知道……”
“如果我们一起走,可能都会找不到吃的。分头行动,至少有一个可以……活着。”
我莫名其妙地去了另一条街买吃的。考虑着这稀罕事,忘了自己去了哪儿、这里是什么城市、甚至自己本来的目的地。
抬头一看,马路对面正是一所大学。
我乐坏了,大学附近还愁没吃的?
吃货经济的时代了。
而我就是个吃货。而且我是有道德的吃货,从不在饭点拍照发微博。只是偶尔拍下来发给别人,对他说:我一定连你那份一起吃掉。对方像日漫里悲情死去的人一样热泪盈眶。
这是一座藏族风情的大学,房子都像古老的庙宇。
我仿佛进入了《天下无贼》的开头。
怀着激动而孤独的心情,我走了进去。这才发现之前的气派都是假的,是些3D艺术馆捐的画作。这其实是座农村的小学,破旧而清新,满地小鲜肉。
我穿过他们,走进了大间套小间的教室。
一个男老师正在外间悠闲地看书。他很文静而肃穆,长着一副扑克脸。
“我能不能进小间看看?”我很礼貌地双手合十。
“可以。”他淡淡地说。
我走开时他一直望着我,像个缓慢转动的机器。
我走到一间教室的后门,慢慢推开。结果这个班的孩子都发觉了,骚动起来。
“老师,我要出去。”
“老师,我也要!”
……
“你们为什么要出去?!”老师愠怒。
“老师我……”班长胆怯,“我们想问问她,到底是谁?!”
就在这时天上刮过一个闪电,吓得老娘瘫在后门外。
“她是央行的。”老师解释,“中央银行。”
“老师,什么是中央银行?”
“就是……收钱的。”
他们单纯的对话打动了我,我爬起来拍了个带滤镜的照想发个微博。这时看见潘长江一条私信:出来!
我踉踉跄跄跑到外间。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最强烈的感觉是:老师们不是什么好人。包括那扑克脸。
只有潘长江能救我。
然而,潘长江和扑克脸正在外间笑眯眯地等着我,身后立着巨大的佛像。
“这所学校其实不是正儿八经地在上课,而是乱收费来补课。你作为央行的应该懂吧?”潘长江说。
“嗯嗯。”我虽然脑子还是很迟钝,但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。
“既然什么都明白了……你死后,请让这些上达天听。”扑克脸说。
我恐惧地缩在角落。
“这次下凡,辛苦你了。”潘长江说。
“你们也保重,”他是如此的真诚,让我不由得感动起来,就说,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嗯嗯,加油。”
“你也加油,相信自己。”
之后的我看到自己躺在地上,而我本人飞快地倒退着。直到回到了宿舍,回到了收拾行李箱的一刻。
范星谱正在看着我。
“外卖还没来啊!”她急了,“到了火车上吃的可差了。”
我有无数的事情要告诉她。
“想不通么,”她笑了,“万一你用力坐起来,发现这也是个梦呢?”
她给我的眼神是:一般人我不告诉他。
我感动地望着她,如此留恋。
多少年光阴都会像这样一闪而逝吧。
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。

《造梦主:命运》

造梦主:情节非常紧凑,做梦的人一定很会写小说O(∩_∩)O哈哈~
关键词:追杀;爱情

我和一群人正在疯狂地奔跑,逃亡。我们的召唤兽们——有龙,狮子,兔子——也跟着一起逃亡。
我们实在竭尽全力了,可这样下去敌人迟早会追上来的。
“去教学楼吧!”队长说。
“好!”我第一个举手赞同。
大家玩命地往教学楼里跑。
这是一栋介于高中和大学之间的款式的楼,也就是说不大不小、不严格也不放松。走廊还是很大学的,也就是说,很宽敞。
在空无一人却很敞亮的走廊里跑,我们却没发出一点声音。这让我觉得有点诡异。
突然,我想到敌人如果进来,立即就会发现我们的!
而且,他们能使用一种叫“熊之灵”的魔法,召唤一只能探测人的灵魂的熊!隔着墙就会发现我们!类似于红外线!
我的感知力很敏锐,分明听见我们上来的楼梯那边传来轰轰的脚步声。很显然印证了我的猜想!
我把这个告诉了伙伴们。
“那个先别管,”队长边跑边瞧着我,“现在的问题是你。别瞪我。我们的预言家已经发来微信了,说预见到有人会背叛。因为熊之灵不仅能探测灵魂,还能控制灵魂。而那个被控的人,就是你。”
“开什么玩笑!”我真笑了,“呵呵了我就。不相信我可以啊,给我戴上手铐吧!”
我们的伙伴之一,李灿,还真的拿出了一副手铐给我戴上了。无语。
敌人以及熊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了,我已经靠魔法感知的能力隐约看到他们在楼梯上的身影。就在这时,我的眼睛突然灼热起来,我甚至靠感知以第三人称视角看到自己的眼睛冒出橙色的光芒来。这个颜色和熊之灵魔法的魔法阵颜色一模一样!
真没想到,我真的要被控制了!
队长是个好人,并没打算杀我,只是说:“你,快从楼上绕着走。我们从楼下。要不我们全被你杀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
我告别了他们,去往楼上的楼梯。刚到楼上,下课铃响了。眼前的教室后门开了,涌出来许多女生。看来这是个文科班。我急中生智:如果我混进她们的队伍下楼,不就不会被敌人抓到了吗?!我他妈真是个天才!
我混到她们中间,鬼鬼祟祟地。
然而,天要亡我。这层楼刚下到一半,敌人正好要从这边上来搜查。我掉头就跑。
刚到楼梯口,遇见了一个面熟的女生,但想不起来是谁。
“我有办法,跟我过来!”她带头走着。
我恍然大悟:她不就是我们失散已久的队员吗?
就叫她Saber吧。
“我们藏教室就没问题的,”Saber走到教室后门,说,“我有静止能力。”
我正要问什么是静止能力,发现在她走进去的同时,出来的那几个学生和老师都静止不动了。
“快进来!”
我们进去后,她解除了静止能力,最后几个师生都走了。没看见我们俩似的。
我们锁上前后两个门。我想,他们如果真的进来了,就跳楼吧。想到这里我把她拉到窗户前,我们像坐在草地上一样曲着一条腿,一人坐在一个窗户框上。做好了跳楼的准备。
我往下看,突然觉得校园其实很美。天气也很好。
风吹着Saber的黄色的长头发。
我突然不想跳楼了。也许竭尽全力,还能跟他们打一架。
熊之灵巨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我们走到后门,拿扫帚顶住后门。然后藏在门后面坐在地上,用身体顶住了门。这样一来,他们如果发现门推不开,从门玻璃也未必看得到我们俩缩在下面。可能会离开吧。
既然我们缩在下面……于是害怕地抱在了一起。
然而,我们太天真了。
熊之灵走到了门口面,踩了一脚,后门立即化为齑粉。我们双双倒在地上。上方还出现了几个敌人的脸,正在念咒语。
完了,死定了。
就在这时,我强大的魔法感知能力再次出现了,而且无比清晰,简直可以和熊之灵媲美了吧!我觉察到这个教室和旁边教室中间的夹缝里埋伏着一些召唤师。
就在这时,果然有一群召唤师扑了出来,正是队员们。其中一个还是我师父,赵云!
为啥我师父是赵云我忘了……他还穿着《真三国无双5》里的那身淡蓝色盔甲,太帅了。他对我优雅地微微一笑,一点寒芒先到,随后枪出如龙!
枪打在熊之灵身上,熊却毫发无损!它一个巴掌,赵云被拍了个半死!
我惊呆了。
“快跑!带着她……”师父死了。
我悲痛无比,却还是拉上Saber逃走了。身后是队员们的混战声和咽气声。到了另一教室,Saber支撑不住了,坐在地上依着墙。我突然明白她早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,而且这时候要生了!
战火之中生孩子,一般电影里都是孩子活了母亲死了!
果然,TMD!我手里多了一个襁褓,里面一个孩子。而Saber要死了。
“不要啊!”我大喊。
“走……”她咽了气。
若干年后的一天,阳光同样明媚,我来到校园附近的墓地。这里长着黄色的繁花。我来为Saber扫墓,告诉她孩子也成了召唤师。
这时画外音响起:这就是前传。

《造梦主:午夜话剧》

离奇的诡异的梦境,胆小勿入¢。
关键词:诡异;爱情

###第一部
在宿舍的上铺,有个叫贾子的男生正在看书。除了手里的一本,床上还堆着好几十本。
“贾子还在看书啊?”室友小胖说,“怪不得总拿奖学金。”
“你在玩游戏吗?玩的什么?”贾子眼睛不离书本。
“没什么。对了,晚上学校放映恐怖片呢。咱们四个一块去看看吧!”
“好。”
晚上,贾子和三个室友去了教室。他们的教室破得匪夷所思,完全是个快要坍塌的破庙,地上铺满了碎石头、树枝、藤蔓,甚至墙上蔓延进来了一些粗壮的老树根。黑板也超破。桌椅都是快要腐烂的那种小学用的木头桌子,特别矮。
一切都在昏暗的光线中像是黑色的。
一阵风从破窗户吹来,满地的落叶和废纸都飞起来。门吱呀吱呀地响,快要掉下来了。
外面的风挺大的,快要下雨了吧。
桌子很少,但来的学生更少,才十几个。远处的破凳子上放着一个破电视。
老师打开电视机,白茫茫的光中开始放映。
贾子看了一会儿,有点走神。他突然好像看见电视机上方的墙里有东西。他看了看室友,他们没发觉。又看了看那边的一排女生,她们也没什么反应,还在看电影。
那东西,似乎是一个白衣的女人,有点像贞子。别怕,并不恐怖。
贾子只是觉得奇怪。
片子看完后大家走出教室,讨论着。走廊倒是正常多了,只是比较旧,像以前小学的那种,门框什么的都是很土气的绿色的。
室友们都走了,而贾子被语文老师叫了过去。
“贾子,你是我们班学习最好的男生,也是语文最好的。我希望你来演张生。”老师说,“她演崔莺莺。”
贾子注意到旁边一个漂亮的女生,他们班的班花小真。她是齐肩发,带着发卡,很认真但是爱笑。有点像韩剧《闭嘴家族》里的那个女孩。
原来,班里看完电影准备组织演一个话剧。取材自某名著,但也改编成了鬼片。之后的几天里,贾子开始努力和小真一起排练,在那个破教室。除了他俩还有一些同学演配角,但他们对他俩不太看好的样子。也不知道是不看好他们的演技,还是不看好他们在交往变得密切。
遇到了问题,贾子就到晚上放学去语文办公室问老师。那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,而老师每次都从屋里出来,站在尽头那扇绿色的破窗子前讲解。
有一天,排练完了,已经是深夜了。其他同学都走了。只剩贾子和小真。
又刮起风来。
气氛是有点恐怖,连贾子都这么觉得了。他看了看小真,她果然很害怕。贾子是个很纯情的男生,心想要不要像电视剧里一样抱住她什么的……很纠结。
小真坐在那里害怕了一会儿,变得很低落,开始打盹。
贾子突然觉得一种熟悉的奇怪感应出现了。他往前一看,电视机上方果然又出现了白色的人影。时而是这里,时而是电风扇附近,时而是拐角。
贾子这次有点怕了,也怕小真被鬼盯上,就拍了拍她的背,叫醒了她。
“干嘛啊?”
“你回去睡吧。”
小真不大高兴地走了。
贾子也想回宿舍了,突然意识到树林里有个婆婆。是的,教室不仅仅是破,现在甚至在西北角的黑暗中出现了树林。
有蟋蟀的叫声。
“你是谁?”贾子壮胆问。
“不要碰她,绝对不要再碰她。否则会被附体!你,记住了!”婆婆走回了树林。
贾子心想:为什么?她可是女主啊?然后又一愣:我这到底是在现实还是在话剧里?
难道,之前的一切都是在这个鬼话剧里么?
那么,我是从什么时候进来的?
回到宿舍,贾子把这天的所见所闻写在了笔记本里。那是记话剧台词的那个本子。然后,放在了一堆书里,出去上厕所。
回来以后,只见小胖正在上铺,翻着自己那摞书。
“你干嘛啊?下来!”贾子有点慌张。
“你笔记呢?”
“什么笔记?!”
“课堂笔记啊!借我抄抄呗。”
贾子松了一口气,把笔记给他。可他还是很忧虑,总觉得会出事似的。也不知道到底会是怎样的事。
话剧很快正式上演了,大家都演得不错。贾子自己演完,就好像是第一次看这个剧本的感觉,觉得很不错,除了最后一点儿有点恐怖以外都还好吧,而且还有点感人呢。演到最后,他突然认出了小真:她不就是上次播放的恐怖电影里的女主吗?
难道她本来就是个明星,隐姓埋名在这里读书吗?
很成功。这也导致那些对他们有意见的配角没话说,还有些女生很嫉妒。
话剧结束后还有些收尾工作,仍然交给了贾子和小真。他们在教室又加班到很晚。
“借我橡皮用一下。”贾子说着,直接伸手去拿了。
他不小心碰到了小真的手一下。天地良心真是不小心。她的手很软。见她没什么反应,贾子又碰了连续两下。这次小真抬起脸:“人家会羞涩的。”
之后,他们回到了紧张的学习生活中,很少有交集。
几天后的一个午后,贾子来到郊外,这里只有一些孤零零的老房子,像他姥爷家对面的房子一样。他来小真家拜访,可是没有找到。

###第二部
直到不久后,语文老师又把他俩叫过去,拿出一本更厚的剧本:“这次更有挑战性。要在下学期之前研究好哦。”
“这也太多了吧……”贾子汗颜。
“不,那只是开头。”老师从书架上那下来一本之前那本两倍厚的。
贾子和小真晕倒。
贾子心想:都大四了,毕业前我还有那么多事呢,合适么……不过,小真才大三,让她多做一些应该可以吧。
于是接了下来。
他望了老师一眼,突然想起这么久了还没注意到老师到底是男是女呢。现在看,是个男的啊。像高中时的王国栋老师一样呢。
贾子其实是很高兴的,因为又可以和她公事了。然后他转念一想,感慨:我虽然已经大四了,却毕竟还是个孩子,还是这么纯情啊。
这个剧本也记载着一些鬼。同学们都反应这个第二部没有那么恐怖了。
贾子心想:为什么大家这样想?第一部也不恐怖啊!
想不明白。
晚自习,下雨了。贾子先自己来到教室研究剧本,小真还没来。窗外的风雨打着破旧的窗子,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。
“小伙子,”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婆婆。
贾子这时已经忘了之前记在笔记本上的一切。也忘了这个老婆婆,好像第一次见到她似的。
“小伙子,按照我说的做。”
老婆婆让他烧一炷香,然后在香点完之后在香炉里插一根算命用的签字。这样就会没事了。贾子不明白什么意思,但为了尊敬老人也都照做了。
老婆婆回了教室角落的树林。
贾子终于想起那个笔记,在包里找,但好像放宿舍了。他勉强记起来一些那天的事:有个白色的若有若无的人影。有个老婆婆让自己不要碰小真,否则会被附体。但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个白色的鬼,至于附体,冥冥之中觉得好像会发生。但分明是无稽之谈嘛!
这时居然出现了一些观众。他们纷纷猜测:白鬼应该是小真吧!
这是怎么回事,难道贾子真的还在话剧里么?
我们继续往下看。
小真终于来了,带着一些文具。她坐下以后,明显和以前那时候不一样了:她本来是个很矜持的女孩,现在说话很嗲,对贾子很暧昧。贾子虽然很高兴,但也不太适应。
她的背后,有一片黑色的竖条状的阴气。就像速写时在人物背后涂下的阴影。
而且,她慢慢地失去了理智似的,有点痛苦地趴在桌上。
和上次一样!
贾子恍然大悟,她又被附体了!至于被什么附体,显然是那个白色的鬼影!
然而,他心里却并不害怕,渴望抱住她亲吻。可他留意到,婆婆就在拐角那边盯着呢,就是为了随时准备着拆开他们。看来是没法进行下去了。
当然,被路过的同学看见也不好。
之后几天,贾子变得格外在意小真。在班里处处保护着她。
比如,班里有个二愣子男生,对她耀武扬威地,似乎是显摆加追求。贾子觉得很好笑,用了个计策。他说,难道你不是傻逼吗?二愣子反应不过来,就说,我就是傻逼!大家全都笑了。二愣子一愣,大怒,和贾子争吵起来。但贾子不怕,因为他有很多道上的兄弟,其中一个还是他们班主任。他把他们叫来往哪儿一站……二愣子跑出教室再也没回来。
然后,贾子对小真潇洒地扬扬眉毛。
还有一次,小真和同桌吵架。贾子想让自己同桌和那女生换座位,然后自己和小真换座位,再然后两两交叉换座位,最后的结果是自己和小真同桌,这就方便了自己下手。真是个好主意啊!然而,他没好意思实施。
晚上放学后,仍然只剩他俩研究话剧。这次贾子很主动,想制造出暧昧的氛围。结果不管什么婆婆的忠告了,直接抱住了她。她又变得浑浑噩噩无精打采,想要趴下,背后充满阴气。但这却带着无穷的魅力,让贾子忍不住去触摸她的身体。
“你为什么又这样做?”小真发出阴沉沉的声音。
“又?”
“你知道是第几次了吗?”
贾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Apple Watch,显示:16次。但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有智能手表……实际上,那时Apple Watch还没发售。
“你真的是那个鬼?”贾子好像突然明白了一切。
“对呀。根本没有什么附体,我就是鬼,鬼就是我。”阴气像火焰一样爆发了。
但贾子还是不明白之前那些次哪来的。
“我必须吃掉你了。今天,话剧正式落幕。”她张开血盆大口。
突然,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。
贾子回过神来是,看着舞台上的小真。她嫣然一笑,退居幕后。只留贾子呆呆地站在万人中央。